不知情的奶奶仍在等孙子回家

□小麦视频记者 徐先友 

    见习记者 孙晓永 刘小玉/文图

    又到清明。漯河市烈士陵园一角，数不清的花束、花环以及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人群……这里安息着在中印边境冲突中英勇牺牲的漯河籍戍边战士、24岁的王焯冉烈士，这里被无数爱与敬意打造成了一片专为英雄盛开的春天。

    一位母亲的疼痛与欣慰

    4月1日上午10时许，花店老板小宋第二次开着三轮车将近40个外地网友预订的鲜花摆放在王焯冉烈士墓碑前，微微一鞠躬离开后不久，王焯冉的墓前迎来了两位特殊的悼念者：杨素香和王恒召。

    现场市民认出了这是烈士的父母，随即默默闪出一条通道，目视这对痛失亲人的夫妇，相互搀扶着迈向那块方形的黑色墓碑。

    “孩子，你放心吧，我和你爸会照顾好奶奶和妹妹的!你自己也好好的……”杨素香抹了把眼泪，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把苹果、香蕉等祭品摆放在墓碑前。随后，她拿出一块新买的毛巾，一遍遍擦拭着墓碑……最终，她的手停在了儿子名字上方，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儿子……妈来看你了……

    现场几位年轻女孩，控制不住情绪，捂着嘴流着泪跑开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红着眼睛一头扎进妈妈怀里，肩膀耸动。

    许久，勉强控制住泪水的杨素香站了起来，向四周众多悼念者轻轻示意后缓步离开。“其实，我和他爸并没有来几次，不是不想，是不敢。就像儿子牺牲后，不敢回老房子住一样，怕看到勾起回忆的东西。”杨素香告诉记者，王焯冉自幼和奶奶亲近，之前，每周都会打电话。奶奶今年74岁了，身体不太好，记忆也不太好，但偏偏对孙子的事情念念不忘。

    “今年春节，老人一再追问：为啥这么久孙子不打电话了？”说到此处，杨素香又有些哽咽了，“担心她身体受不了，我们早就决定对她隐瞒焯冉牺牲的消息。担心村里人说漏嘴，村干部还特意开了一次村民大会。所以，老人还不知道孙子牺牲的事情。”

    “焯冉当班长了，事多；焯冉入党了，不能动不动打电话，不然其他战士会笑话的……”就这样，一家人用各种借口回应老人的疑问。有时候，实在架不住老人的追问，就敷衍她：焯冉说有空就回来看你。每每此时，老人都开心地追问：啥时候回来，国庆节？春节？

    “我们看到老人如此，都会找借口离开。”此时，走出陵园的杨素香再次看向儿子墓碑所在方位，“虽然老人家注定等不到孙子回来，但让她活在期盼中也好。这也应该是焯冉希望看到的。”

    一位24岁男孩的丰碑

    “兄弟，你值得所有的赞美!”“兄弟，一路走好，祖国交给我们来守护!”……这是王焯冉墓前部分悼念者的留言。对他们而言，这个24岁的男孩，已活成了一座丰碑。

    “自2月19日，东方今报独家报道王焯冉烈士的事迹后，前来祭拜的人就没停过，平均下来每天都有两三千人。每天早上7点开始，就有市民自发前来献花；外地群众也通过网上预订、快递代送鲜花等方式，表达对烈士的敬意。”采访中，烈士陵园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截至目前已有省内外400多个单位、团体，共计46000多人通过各种方式祭奠王焯冉烈士。

    说话间，记者看到，数百名身着校服的初中生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老师带领下走向了王焯冉烈士的墓碑，向那位他们不认识却无比崇拜的英雄，用稚嫩的声音喊出了热血沸腾的一句话：“保家卫国！不朽丰碑！”

    如果英雄地下有知，王焯冉在魂归故里的第一个清明节一定很欣慰：因为，这才是他和战友用生命守护国家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