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放开二胎”之后的朋友圈

    ■欧弟嘚啵嘚

        □东方今报评论员 路治欧

    10月29日，我媳妇在微信群里看到“全面放开二胎”的消息时，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话：这是假消息吧？

    她的依据是，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一旦有人说政府可能会全面放开二胎，官方马上会出来否认。而且，就在上周，计生部门还在小区里查谁违反计划生育，不符合条件生二胎的妇女被消息灵通的邻居告知必须立马“转移”。

    这就是中国特色呀，许多政策出台都会让大家猝不及防。就像以前宣布降息之类，相关部门总会选择在深夜。一周前，当新版的党纪删去计划生育条目时，媒体曾认为是发出了放开生育的信号，人民日报很快反驳：“全面放开计划生育？你想多了。”由此来看，“全面放开二胎”在之前还是绝密的。

    在我的高中同学群里，身份为老板娘、教师、税务人员、白领的女同学也在聊这个话题：我要不要再要一个孩子？

    不能要呀，“一套房子压垮一对父母”，“把一个养好了比养几个对自己更好，身边太多啃老族了”，“父母不给他们买房不就得了，主要是父母犯贱”。得要呀，“将来孩子养四个父母压力很大，孩子会很辛苦的，多一个孩子就是给孩子减负了”，“现在养儿防老就是个笑话，未来咱们都得去养老院”。矛盾呀，“生一个，我们现在养得起，我们老了孩子养不起”，“想生一个女孩，但要生出来是个男孩咋办”。最后，大家达成共识：“生不生二胎不用那么纠结，我们现在对自己好一点才是正理。”

    说来说去，大家对生二胎犹豫的根源就是，能不能负担起多一个孩子的教育成本、娶儿媳成本等。这样看来，全面放开二胎能不能解决中国社会老龄化和人口结构失衡，还是个问题。不管是大家的朴素想法，还是之前“单独二胎”受到的冷遇，都说明，要提高现代人生育二胎的意愿，光政策放开二胎还远远不够，必须通过进一步的改革和政策调整，在社会保障、教育公平、养老体系建设等方面有更多进步，降低公众生育成本。这样说来，这次公报里提到“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对多生二胎有促进作用。

    在大学同学群里，一帮当初学习经济管理的同学聊的是全面放开二胎对经济有多大刺激。有人判定，对小孩用的、吃的、玩的、培训的等产业都是重大利好；有人认为，长远看对房地产也有拉动，不过这个推动是十几年后的事了，“远水”恐怕解不了现在房地产市场低迷的“近渴”；有人推测，二胎概念股票要疯涨了，“杜蕾斯如果上市了，明天会暴跌吗？”

    这恐怕会成为未来几天，财经专家和企业广泛讨论的话题。不过，重大利好会不会只是停留在“概念”和“信心”方面，真的不好说。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中国研究中心副主任刘捷玉就表示，新的政策主要是针对城市人口，因为近年来农村人口实际上已经不受一胎政策的限制，故此新政策的影响范围也相对有限。

    在媒体群里，大家的调侃多于严肃讨论。“计生系统有没有必要存在了？会不会有一天改名：催生委员会或者中华性福促进会？”“以后计生口号会不会变成：谁家生一个，罚！”“2013年撤掉卫生部、人口计生委，设置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就挺奇怪的。计划生育也属于大卫生概念，为什么不直接叫卫生部？”“想想那些当初因为生二胎被罚款、被引产、被打的、被拉粮食、被拆房子的，我就来气。”“二胎领域的专家今晚真吃香，采访都需要预约、排队呀，有的专家甚至说有300个记者在等着自己。”

    这个时代是如此富有戏剧性。原来，那些当初拼着命也要生二胎的，才代表社会发展的大方向。我预计，乡镇财政或因此政策失去社会抚养费这一大收入来源，部分陷入财政困境。虽然计生系统的工作不仅是抓超生，还有出生缺陷干预、妇幼疾病统计分析等，未来仍有存在的必要，但是由政策强制执行机构转型成面目可亲的服务机构，已成必需。

    什么身份思考什么问题，在这些朋友圈里还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那些从国家层面出发来谈全面放开二胎，当然是留给专家们了。目前我看到了这些专家观点：全国放开二胎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历史转折点，是还权于民；放开二胎对缓解老龄化作用有限；全面放开二胎是拉动经济的良药；普遍二胎后，人口结构合理也要100年……

    这么热闹的话当然不能缺少段子。“据说十年后农村的标语”正在疯传，标语很经典：怀上来生出来养起来，就是不能打下来；二胎奖，一胎罚，丁克不育都该抓；一人拒绝多生，全村人工授精；农村要想富，多生孩子多种树。现在全面放开二胎了，想生几个就生几个的自由生育时代啥时候来呢？

    在我写这篇文章时，老婆插话：“咱们要不要二胎？”我说：“正忙着挣钱呢，这个话题太大，我们回头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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