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污单靠政府不行 郑州愿意激活民间治理的力量吗

聚焦“郑州蓝”系列评论之四

 ▶如果没有公众监督，严厉的法律可能成为空文，政府治污可能消极懈怠，监管者对企业污染监管难以到位，甚至出现监管者与违法排污者相互勾连、沆瀣一气。

    ▶从单纯由政府治污模式到社会共同治理模式的转变，是大势所趋。郑州是否可以考虑在这方面解放思想、大胆创新？□东方今报评论员 李长需

    政府毫无疑问是治理大气污染的第一操盘手。无论是谋划布局还是落实监督，政府的主体地位不可撼动。认识到这一点很重要，它让我们知道谁才是治污的第一责任人。

    但是，空气污染成因复杂，治理起来并非朝夕可待，而且涉及多元利益主体，仅靠政府的一己之力还远远不够。政府构筑更多的民众参与空间，建立与公众之间的互动机制，形成环境问题的社会多元共治，是有效治理大气污染必不可少的一环。

    民众参与有两个层面，一个是尽量少开车、节约用电之类的自觉自律，积极参与环境保护活动；一个是深层次参与公共措施的讨论、决策、监督和执行。在中国，前者是政府一直在倡导的，后者则是民众一直在呼吁也无疑是更为重要的。

    不胜枚举的例子表明，如果没有公众监督，严厉的法律可能成为空文，政府治污可能消极懈怠，监管者对企业污染监管难以到位，甚至出现监管者与违法排污者相互勾连、沆瀣一气。

    综观英美国家治理大气污染的成功经验，公众深层次参与治污所起的作用早已得到验证。

    在英国，公民能直接通过《自由信息法》，向政府环保机构索取相关数据，不得被拒绝。公民获知空气信息的途径也不被官方独家垄断。民间组织与政府会各自发布大伦敦地区实时空气质量数据，政府绝对不敢指责民间监测组织“非法”“违规”“不科学”。

    在美国，环保局在发放排污许可证时，必须举行听证会和进行公开评论；公众如果认为有必要，可以提起公民诉讼，以阻止环保局做出不利于环境的决定。美国已经形成了一套“以命令控制为主、以经济刺激为辅、以公众参与为补充”的大气污染防治调控机制。

    与这些国家相比，我们的政府部门同样强调政府的主导地位，却对公民参与的认识仍不深刻，推动力度十分欠缺。

    一些政府管理者仍持有这样的“稳定论”“动机论”：参与环保的社会力量太大，会不会影响政府的公信力？一些环保NGO帮助弱势群体维权、揭露企业污染事件会不会影响社会稳定？有些人为什么拿着卖白菜的钱，却操着拯救地球的心？

    一些政府部门视各种数据为机密，拒绝信息公开，甚至不惜为此闹到法院。

    有的政府部门要么压制民间公布相关数据，要么在民间数据与其不一致时，连以理驳斥的耐心都没有，直接指责其“非法”“违规”“不科学”。环保NGO一直反映没有享受到做公益所应享受的免税或缴税优惠政策，“捐款收入也要缴税”迟迟得不到解决。

    客观地说，激活多元共治力量，政府一直在做。新修订的《环保法》有专门的一章涉及信息公开及公众参与，明确了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享有环境信息参与和监督环境保护的权利。但是，在环境承载力已接近上限的今天，这还远远不够。政府应当坚定制度自信和管理自信，更大力度地推动环境治理模式的转变——从单纯依靠政府直接控制的“政府主导型”转变为有效参与的共同治理型。

    这不容易，需要政府的治污决心与处理问题的眼界。不可否认，这是不可逆转的趋势。去年11月郑州空气污染爆表时，网友“大花猫”给郑州市市长写公开信，证明民众参与的意愿很强烈。在整治大气污染时间紧、任务重、困难多的关头，郑州是否可以考虑在这方面解放思想、大胆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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