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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恩师 学凡先生

2017-09-13 10:21:19 来源:东方今报 责任编辑:

     您是否了解祖辈父辈曾经的过往、贤德善俗?家国天下,家是基点,而厚重的中原文明,也是由这些闪烁于平凡的过往与家风,绵绵聚集而成……

    东方今报《家事家风》栏目为您提供这样一个平台,找寻长辈平凡一生中的精彩,加以记录,讲给我们的孩子,让家事家风代代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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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英旭(公务员)

 

     今天恰逢教师节,经年流水,岁月翻打,突然想起20多年前的启蒙恩师——学凡先生。

    虽然先生的话不是很多,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的;虽然先生也只教了我短短的两年,但是他对我如慈父般的关爱深深烙在我的心间。

    直到现在,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初次见到先生的情形。他把我抱到腿上,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温柔地抱着自己的孩子。他的手胖胖的,很温暖。

    慈父般的先生不仅是我在启蒙恩师,更是我的人生导师,为我学习、事业指引了一条正确之路。

 

    20多年过去了 先生音容犹在眼前

 

    今夜潇潇雨歇,独坐窗前,聆听雨声、风声,静谧的夜色播撒在几许青草之间,不时流露出点点露珠,虽不能视之,但是能触摸到、感受到。静夜,是思考的最好时间。

    今天恰逢教师节,经年流水,岁月翻打,突然想起20多年前的启蒙恩师——学凡先生。他头发稀疏,中山装,老布鞋,身体微胖但极为精神,尤其是双眼,带给我的总是慈祥、和善。“鹤发银丝映日月,丹心热血沃新花”,用这句无名诗形容学凡先生再恰当不过了。

    虽然20多年过去了,但是像慈父一般待我的先生音容犹在眼前。

    虽然先生的话不是很多,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的;虽然先生也只教了我短短的两年,但是他对我如慈父般的关爱深深烙在我的心间。

    前不久,有事回到老家,向父亲问起学凡先生近况。父亲说,先生在2012年已经过世。先生晚年生活幸福,子孙绕膝,偶尔还能提及教过的几个学生。

    因为父亲的关系,先生对我印象很深,父亲转述很多关于先生对我的关注:知道我后来去省城上了大学,再后来又在省城结婚生子,扎根生活,还说我很实诚,是教过的学生之中为数不多的脑子笨但勤奋的人。

    听完父亲零碎片段的述说,我禁不住内心一阵酸楚。

 

    我没有上过幼儿园、学前班,和现在比不得——现在上个幼儿园、小学,还要找人、找关系。那时候,家里穷,快7岁了,父亲仍然没有让我上学的意思。我也难得自由,天天带着叔家的几个弟弟,光着屁股瞎跑,到处乱窜。村里种的黄瓜、西红柿、西瓜,甚至土豆、玉米、红薯,都偷过。

    有一次,还被看菜园的爷爷逮住了,爷爷揪起我的双腿头朝下,说要把我扔到水井里。可放下后,我又带弟弟们摸进了别家的菜园,兴奋地吃着青涩泛红的西红柿,玩得不亦乐乎。

    记得那年9月的一天,我正在隔壁哑巴奶奶家后面的柿子树上偷柿子,父亲找到我,喊我回家,说是见一位先生。我被揪回了家,藏在父亲背后,看到一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母亲早已将煮好的鸡蛋茶端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先生,父亲揪着我的耳朵说:“旭,见过先生,问先生好!”我硬着头皮,顺着父亲的吩咐,诺诺地应了声:“先生好!”

    几个调皮弟弟看到我的样子,大声笑了起来:“哥哥上学了!”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打算让我再在家里待一年,先生知道我到了上学的年龄,便亲自到家里做父亲的工作。

    先生将我拉到身边,我现在依然清晰记得一双大手将我抱在腿上,手胖乎乎的,很温暖。那一刻,先生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温柔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先生问我:“愿意上学吗?”我散漫惯了,哪知道上学是什么,只是感到好奇,就点头,并问道:“上学可以捉迷藏吗?可以带弟弟玩吗?”先生呵呵笑道,“都可以!”趁着先生不注意,我哧溜一下,挣脱先生的怀抱,跑到弟弟们中间,说道:“我带你们上学了!”

    第二天,父亲早早把我叫起。母亲为我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短袖粗布衬衣、一条灰色的裤子、一双新布鞋,还拉着我把我的脸、手用肥皂洗得干干净净。吃过早饭后,又让我背上了小书包。然后,我就像小鸟一样,被父亲关进了笼子里提着,朝村小学走去。

    村小学由一座古庙改造而成,每逢节日有很多香客去上香,也算是山村小学的一大特色吧。很快到了学校,我发现那个胖胖的男人,早站在校门口迎接我们。我有点紧张,有点害羞,躲在父亲的后面。我噙着手指,不肯向前。最后在父亲的训斥下,我慢腾腾地走向了先生。先生抱起我,抚摸着我的头,对父亲说:“回吧,放心!”

    就这样,我的学生时代来临了。

    二

    先生的手胖乎乎的 很温暖

 

    在先生的照顾下,我开始了小学生活。和现在的孩子们相比,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们生活是艰辛的,总是为吃饭穿衣发愁;但又是幸福的,没有沉重的书包,没有作业,没有补习班,没有成绩的压力,没有小升初。

    我没有上过学前班,对汉语拼音、数字感知度为0,学习起来相当吃力。上课时,身体虽然坐在教室里,心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飞到了碧绿的菜园,飞到了村边的池塘,飞到了小伙伴们中间。很快,先生看出了我的问题,他没有像现在的部分老师皱起双眉,瞪起双眼,扬起双手,大声呵斥,而是坐在身边陪我画画,从拼音字母的形状讲起,从最简单的汉字读法讲起,口对口、手把手教我。

    从那时候开始,我认识了a、o、e,我认识了山、石、天、土。慢慢地,我敲开了知识的大门,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我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学会了列式计算,学会了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学会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先生教了我两年,到三年级的时候,我们换成了一位女老师,先生又回到一年级任教,先生算是我的启蒙老师。每次到学校,总能看到熟悉的身影,总能见到慈祥的笑容,总能听到温和的声音,总能感觉到先生的无处不在。

    蒙先生教诲,我也算争气,从小学二年级开始,一直都是全年级第一名,父亲每次开家长会总是很自豪,家里也少了许多吵闹声,母亲和我也少挨许多辱骂和责难。每一次开家长会,父亲会把领的奖状小心地粘贴在墙壁上(后来,我结婚的时候,回到老家,小学时的奖状仍然静静地在墙上贴着)。

    村里人不重视教育,大人总是认为小孩认识字,会算账就行,好多和我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在小学上完就毕业外出打工了。小学的时候,每次和我一起上学的小伙伴有十多个,到初中的时候就剩两个人,到高中、大学就剩我一棵独苗。就这样,20多年过去了,从遥远的小山村走到了乡镇、走到了县城、走到了省城。如今,在郑州安家立业,也算半个成功人士吧。

    回想往昔,是什么让父亲一直坚持供我上学?先生的影响是最重要的。“农村孩子只有上学,才有出路!”这是先生第一次去我家劝说父亲让我上学时说的一句话。

    三

    每次到学校 我总能感到先生无处不在

 

    先生为我指引了正确人生之路

 

    1998年9月,经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酸楚,告别了所谓的黑色七月,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公安院校。这是我们村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父亲第一时间把喜讯告诉了先生。

    我至今记得,上大学之前,先生独自一人,拄着拐杖,晚上打着手电筒来到我家。那时候,我家还没有用电,昏暗的灯光下,先生看起来明显苍老了许多,头发更稀疏了,背略微有点驼,说话有些迟钝,手略微有点颤抖。整个晚上,先生一直回忆着我小学的点点滴滴,其间脸上露出了自豪的微笑。听着先生的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从上初中以后,我就没有看过先生,先生仍然一直记着我,关注着我。先生对我像慈父一般,他把爱无声地给了我。虽然他只教了我短短的两年,但是他那慈父般的形象一直烙在我的心底。先生的品性、德行、操守真是我学习的榜样,是我人生学习、工作的准则。

    20多年过去了,先生虽已不在,但其音容笑貌如在眼前,屡屡想起,其言其行仍潜移默化影响着我,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先生,是我人生的启蒙恩师,为我学习、事业指引了一条正确之路:脚踏实地工作,光明磊落做人。

    我的恩师学凡先生,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2017-09-13 10:21:19本文来源:东方今报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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