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氪金 割韭菜 饭圈PUA 是谁把内娱变成了“粪坑”

来源:猛犸新闻·东方今报 2021-05-10 00: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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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星本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偶像应该是榜样,能为人树立积极向上的动力,良性追星可使粉丝变成更好的自己。但事实上,十多年的选秀模式多次改变,但收割粉丝多方赢利的本质变化不大;而粉丝明知道是平台和商家明目张胆割韭菜,但又停不下来,奇葩行为层出不穷。这背后又有什么隐情和逻辑?

    □东方今报·猛犸新闻首席记者 吴净净

    裸贷、借花呗、花钱删帖被骗

    为爱豆“氪金”,粉丝奇葩行为层出不穷

    艺人经纪李木(化名)直言,早前的选秀,前期有导师把关,进了全国总决赛,都是直播,“镜头没有经过剪辑,相对直接公平,不像现在都是录制,如果没钱,可能就‘一剪没’了。”2018年,《偶像练习生》和《创造101》两档节目大爆,将国内偶像市场热度推向高峰。现在早已不是平民选秀的时代,从选手开始,都跟资本离不开关系,参与的选手多是介于素人和艺人之间的训练生,节目中为争夺名额有限的出道位不断努力,除了少数个人练习生外,大部分是由数十家经纪公司输送,“现在的选秀已逐渐成为‘人民币玩家’的游戏。”

    有网友直言,为什么说品牌方和平台“太坏”,就是因为他们利用了粉丝怕失去偶像露面机会的心理,用规则来“绑架”粉丝,“不花钱就撕票,其实站在粉丝的角度,为喜欢的人花钱也不想去伤害别人,这本身也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怎么引导,但在唯利是图的商家和平台运作下,粉丝们都成了刷票、送钱工具。”

    送爱豆出道后不用花钱了吗?当然不是,这只是开始!去年,《青春有你2》中新鲜出道的艺人赵小棠、赵粤、曾可妮、谢可寅和粉丝们进行的那场声势浩大的“搬家”PK,影响颇大,直接出了圈。只是为了让偶像从微博新星榜搬到微博内地明星榜,粉丝疯狂“氪金”,在路人看来是毫无意义的微博搬家,但这四家粉丝为了正主不被嘲的“面子”问题却是真金白银花了上千万。

    这一切的钱从哪儿来?小尼直言:“就是集资!”集来的钱要维护虚拟数据和地位,还要除了粉丝几乎不会听到的专辑和单曲,参加活动、演出现场时的应援更夸张,“花篮、灯牌、手幅都是小儿科了,包下广告牌,甚至包机应援都不是新闻了”。爱豆的生日要礼物,新歌要购买,新剧要数据,宣传活动要排场,录制节目要送礼,包括接机、送机租广告位宣传、新电影包场,样样都要钱。

    即便自己的爱豆已经接代言,也不代表他们可以独立行走了,因为艺人合作的商家完全是赤裸直白地向粉丝要钱,想要解锁福利,只能靠“买买买”。像业内“割韭菜”专业户们,会相当精明地推出无数个头衔,全球代言人、品牌形象大使,还有像各种系列的大使、挚友、体验官……势必要用这些头衔网罗尽可能多的明星。明星发布广告,粉丝们出钱抢购,就会得到品牌方提供的新一轮“解锁”任务,完成之后可能会得到明星周边福利,这种模式在品牌与流量的合作中相当盛行。还有的品牌方深谙粉丝的心理,会让粉丝PK销量。之前就有品牌请同组合内的两位成员作为“体验官”推广面膜,还搞起线上Battle,开了个两人的销量对比链接,于是后援会也会继续号召粉丝大量购买,“商家满意了,让他们看到爱豆的粉丝能打,可以给他争取更好的资源”。还有时尚杂志的电子刊,粉丝们应该最熟悉,因为这几乎就是为了他们的爱豆而诞生——这就是一个完整的追星产业链。

    但追星族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未成年人,没有收入来源的他们,钱从哪儿来?余景天的相关消息中,有一个粉丝的留言让人瞩目:“姐妹们,我去裸贷了10000块,一定要出道啊。”还有的粉丝借花呗给偶像打投,“穷学生已经把生活费打投完了”,几天前有媒体报道,南京的王女士为了自己喜欢的男偶像,花钱删帖,结果偶像的负面言论没删掉,反而被骗了八千多元。粉丝小尼坦言,大家都知道要理智追星,但进入那个氛围内很难做到,“理智上知道他们的收入比我们多,但如果看到他们的数据不好,销量不高会心疼,不能让‘孩子’比别人差”。

    站姐要挣钱,粉丝被洗脑

    商家平台和粉丝联手把内娱变成了“粪坑”

    就像粉丝小尼说的,自称“理智追星”的大多都不理智,只不过是程度深浅而已。明知道选秀和打投是平台和商家明目张胆割韭菜,但又停不下来,之前记者在采访“超话”搬家的话题时,有粉丝就说过一句话:“就像看演唱会,前排的人站起来,你说了没用,为了能看到爱豆,你只能也站起来!”爱豆和粉丝都很累,被数据要求推着往前走,躺赢的只有平台和商家。小尼也曾跟着后援会的号召,像打了鸡血一样给自己的爱豆冲新单曲的销量,“现在看来没有意义,也不是实体专辑,自己囤的都送人了,但不是粉丝的话,基本不会想听。”

    粉圈也有鄙视链,有一整套的洗脑话术,有时卖惨、有时励志,有时还要贬低或嘲讽,不买就是“白嫖”,买的少了也“不配喜欢哥哥”,“不时会搞团建,就是带着所谓的集体意识去行动,有一种集体荣誉感和凝聚力,在那个氛围内有时候会被带着走,善与恶不在个体控制之内了,像前一段余景天的后援会惩罚粉丝,在饭圈并不罕见”。

    而成熟的“秀人”们也灵活掌握“虐粉”招式,像余景天在见面会上的痛哭,就达到了“虐粉”目的,负面新闻发酵后,给粉丝鞠躬同样也是。即便郑爽已经被“锤死”退圈,周震南父母发声坐实了是“老赖”,他们的粉丝也没有“脱粉”,依然忠心耿耿。郑爽的微博下面仍有大量粉丝留言表示支持,除了“相信你”“加油”,更直言“你问心无愧,我不曾后悔”“我一直站在你这边”。小尼说,对粉丝来说,负面新闻反而是一次虐粉,“粉丝会感受自己的重要性,‘哥哥只有我们了’,而且继续粉他们也可以彰显自己的个性:‘你们看不惯我哥哥,我非要捧他支持他’,自我感动。”明明黑料满天飞,粉丝仍能闭眼吹,“怎么爬墙?付出了这么多了,沉没成本这么大了,根本没精力给别家眼神了啊,怎么能放弃呢,就得一起走下去了啊!”

    粉丝小欣理解“沉没成本”的说法,“你投入了大量时间、精力和金钱了,这些都推着你不得不向前走,这些东西裹挟着你的期待你的愿望,一旦放弃,以前的一切付出就都白费了。”那么,饭圈的人都是真情实感在追星吗?在小欣看来,相当一部分人也是为了钱,“站姐肯定不愿看到爱豆突然出现负面新闻,因为会影响她卖照片和周边”,还有一些大粉除了“为爱发电”也给自己的“钱包”发电,后援会的负责人都有赚钱门路,“粉丝集资为爱豆应援,但具体钱花了多少,账大都是经不起查的”。她之前曾在给爱豆应援时买过后援会售卖的手幅和反光毛巾,“当时60块买的反光毛巾,后来在某宝上定制价才7块钱”。

    事实上,对于选秀节目中平台和商家的种种割韭菜操作,大多数粉丝也是有苦难言,“钱也花了,锅也背了,路人提到还要骂”,小尼她们也希望这种畸形的选秀打投方式尽快改变。

    艺人宣传小尚(化名)觉得,这十多年的选秀模式多次改变,但收割粉丝多方赢利的本质变化不大,“资本逐利,除非一刀切,否则很难找到一种两全其美的投票方式。”最新的消息是,传闻“选秀”要整治了。如果是真的,希望赶紧的,如果是假的,希望是真的!

责任编辑:郑国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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