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口80后“校长爷爷”走红

    4月13日，39岁的鹏程校长又在抖音上火了一把。视频中，他用手机拍摄了一位叫妞妞的学生。在教室里用餐的妞妞，将自己不舍得吃的鸡腿和橙子装进透明塑料袋，留给妈妈吃。镜头在妞妞面前的几秒间，她羞涩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睛闪烁泪光。妞妞视频发酵后，被广为转发。热点也由“女孩舍不得吃鸡腿带回家给妈妈”扩散至“鸡腿姑娘背后的80后白发校长”。

    鹏程校长，真名张鹏程，是河南省周口市太康县清集镇二郎庙小学的校长。目前，二郎庙小学有90个孩子、8名老师，80％学生是留守儿童。为防止突发事件，张鹏程与妻子住在学校，距家不过百米，却基本没回过家。他亲历了一个乡村公办小学的艰难，为办学甚至自己借贷十几万元，“信用卡刷到还不上”。

    □东方今报·猛犸新闻记者 米方杰 见习记者 刘旭

    最不像校长的校长

    “我觉得我是最不像校长的校长。”张鹏程说。

    在学校，张鹏程一人担任英语老师、数学老师、体育老师。他的办公椅，用了十几年，破损严重。衣服是刚上班时买的，穿了十年多，后颈处是明显的布料针织线磨损的痕迹。

    二郎庙小学是他的母校，起初，学校只有十几位学生，无法提供校车，只能就近招生。为了保留、振兴母校，张鹏程决定留住更多生源，他自己垫付14万元支持学校软硬件改造。也因此，他基本没见过自己的工资，“直接网上就还信用卡了”。

    最难的时候，学校建设、孩子们的吃喝拉撒、幼儿园老师的工资，几项开支让张鹏程“信用卡刷到还不上”。1982年出生，今年39岁的张鹏程，白发已经过于明显。网友说“这不像82年的，像62年、72年的”，孩子们甚至叫他“校长爷爷”。

    2020年年底，鹏程校长加入了字节跳动公益发起的“声量计划”，在抖音上记录真实、有趣、感人的教学片段和学生生活。妞妞是这几天张鹏程捕捉的视频主角——懂得家里给姐姐看病花了很多钱，妈妈好久没有吃肉，把最好的留给妈妈吃。

    张鹏程将很多这样的瞬间收录进十几秒、几十秒的短视频，那就是最真实的乡村学校生活。课间，孩子们围在他的前后左右，拽着他不让他做其他事情。张鹏程太了解孩子们了，“（拽着我说）晚上的水果想要提前吃掉”。孩子们喜欢吃水果，张鹏程就变着花样采购水果。“留给妈妈吃”“留给哥哥吃”，这是孩子们经常说的话。

    留守儿童的灯塔

    上一次“走红”，是今年2月9日。鹏程校长在抖音发布“用39岁白发换留守儿童幸福”视频登上热榜。视频中，张鹏程和小学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引来11.6万点赞。648条评论中，有一条是张鹏程的学生留言，“啊，这不是我以前的校长吗？我是张舒月，还记得吗？”

    这是张鹏程经常会遇到的情况，学生走出校园、长大成人，而张鹏程还在二郎庙小学，教书育人。他与学校有着别样的“缘分”。2012年，他正式入编二郎庙小学，中间被调任到两所乡村留守儿童学校，2018年，机缘巧合，他又回到二郎庙小学担任校长。当时学校濒临撤并，家长纷纷转学或带着孩子到打工所在的城市。张鹏程不忍看到母校被撤，牵头抓教师管理。同时，想办法扩招生源，垫付资金，改造校舍，将空教室做厨房、餐厅。

    他将教学楼改造为宿舍，开启学校寄宿制。但是，第一年，没有女同学住校，只开放了男生宿舍。一开始妻子觉得张鹏程傻，直到看到学生情况和乡村学校现状，原本打工的妻子说，“我不出去打工了，陪你干这事儿吧”。妻子到二郎庙小学料理学校事务，帮助学校开放了女生宿舍。

    张鹏程不仅是校长，也是孩子们的灯塔。学校学生基本是留守或者单亲儿童，甚至有特殊儿童，大多数都是跟爷爷奶奶生活。张鹏程和其他学校老师需要花费非常多的精力和时间去照顾孩子。有一次，两个学生吃苹果时嬉戏打闹，其中一位噎到了气管，发生窒息事件。张鹏程马上运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了孩子。夫妻俩决定与学生们同吃同住。虽然家和学校不过百米，他们也极少回去。如果有事，都是父母来学校，哪怕学生双休日放假，夫妻依旧坚守学校。

    夫妻俩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和他们一起住校，另一个在当地读初中，基本见不上面。这么难，为什么还坚持？张鹏程被问到哽咽，说：“农村的孩子，总有人要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