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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日月气功”教首:自称“苍天的代言”,邻居称其气功未入门

来源:猛犸新闻·东方今报 2020-06-24 23: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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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今报·猛犸新闻记者 李长需/文图

  核心提示:温金路十几岁就是三级瓦工,改革开放后又是最早的个体户,家里用着别人还没听说过的洗衣机,还花几十万买了襄城县当时唯一的一辆黄河大轿车。这么精明能干的一个年轻人,怎么会一步步变成一个邪教的教首的?6月19日与20日,东方今报·猛犸新闻记者深入到温金路的家乡,试图还原其变化历程。

“那是个冒险家,别人不敢怼的事儿,他都敢怼”

  “那是个冒险家,别人不敢怼(干)的事儿,他都敢怼(干)。”在襄城县老城北大街,说起温金六,经营一家小家电门市部的老板杨少起,张口就这么说。杨少起还说,温金六创办“日月神功”的经历,正符合其“冒险家”的性格。

  杨少起比温金六小10多岁,算不上同龄人,两人也鲜有交集,但杨少起的二哥和温金六年轻时关系还不错,关于温金六的事儿,都是他二哥告诉他的。

  说温金六是“冒险家”,是因为他“敢怼”。杨少起说,温金六是改革开放后襄城县的第一批个体户,他开过食堂,搞过运输,当时全襄城县只有一辆黄河大轿车,就是温金六的。为买此车,温金六花费了几十万,还贷了不少款。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敢贷款买这么好车的,不是“敢怼”是什么。

(温金六开饭馆的戏园一带,现在变成了文化广场,成为大人小孩休闲的乐园)

  温金六干个体,是从开饭店起步。他的饭店,就开在老戏园的门口。这个位置,是襄城县农贸市场的南口,位置绝佳。杨少起记得,温的饭店卖面条、小菜和散装啤酒。因为那是1980年代初期,竞争对手不多,生意还不错。炝锅面0.3元一碗,饸烙面大碗0.2元,小碗0.15元,肉片汤0.6元一大碗。现在看来这些饭菜很便宜,但那时人们收入很少,杨少起只有馋得特别狠的时候才去吃碗肉片汤。而前去吃饭的,大多是经济条件好的人家。

  在东大街杨少起的店铺旁边搭建遮阳棚的张书军,曾经给温金六修过洗衣机。那时候人们抢购的三大件是缝纫机、自行车和黑白电视机等,但温金六家里已经用上了单缸的小天鹅洗衣机,可见其经济条件之好。

  “当时我只有十三岁,但算是一个老师傅了,全襄城县只有我一个人会修理洗衣机。”张书军说,温金六对他很客气,修理完洗衣机给他做了一碗炝锅面,弄了几个小菜和几杯啤酒。

(温金六开饭馆的戏园一带,现在变成了文化广场,成为大人小孩休闲的乐园)

  温金六饭店的位置,就在杨少起门市部东边不远处的一条商业街边。昔日的戏园和市场,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偌大的文化广场。广场上,三三两两的老人们闲坐在一起聊天,而孩童们,学习轮滑的学习轮滑,游戏打闹的游戏打闹。没人会想到襄城县最近最被关注的一个人物,曾经在这里开过一个饭店。

(温金六开饭馆的戏园一带,现在变成了文化广场,成为大人小孩休闲的乐园。)

  坐在温金六曾经开过饭馆的地方,王大妈记得这个面馆的生意还可以,但已经忘记他的主人就是现在大名鼎鼎的温金六了。她说,他的老伴就在对面的国营饭店上班,后来还承包了进行改制的饭店。如果老伴现在活着,肯定会记得起这个温金六。

  杨少起说,温金六的饭店只经营了四五年时间。他经营饭店的时候,还跑运输,但因为出了车祸,一下子赔惨了。后来面馆也不经营了,运输也不跑了,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最近看了新闻,才知道他消失的这二三十年,干了那么邪乎的事情。

(杨少起所开的家电门市部,就在这条古香古色的老街上)

  “他就是个闯将、莽将,和我们不是同类的人。像我,守着一个店铺干了38年,不求发大财,只求平安幸福也就知足了。他不是。”杨少起说。

温家搬走后,很少回老宅,房子曾以500元出租

  在消失的二三十年时间里,温金六更名为温金路,还化名为金光道,创办了“日月气功”,并自称是“苍天的代言”、“宇宙的代言人”,走上了发展教众、大肆骗财骗色的道路。

  让人好奇的是:一个敢闯敢干的个体户,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邪教教首?期间他经历了什么?6月19日和20日,东方今报·猛犸新闻记者奔赴襄城县,试图还原他的变化历程。

(襄城县北城门,曾是该县武术爱好者练功之地,温金六却喜欢躲在家中蒙被单练气功)

  寻找温金六的变化历程,就像一个不断破解谜团的历程。从已公开的信息来看,只知道温金六是襄城县人,但并不知道其家乡的具体位置。我们决定先到其在襄城县首山所建的德福观去看看。德福观位于襄城县湛北乡黄沟村村后首山的半山腰上。我们到达时,正是上午10时左右,只见该观大门微闭,门锁未落,偶尔有游客前来,可以自行打开大门进入参观。而该观的各个殿堂和洞窟,也是大门洞开,无人值守。

(德福观虚掩的大门,会被前来的游客自行打开)

(德福观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似乎在暗示温金六对自己的理论并不自信)

  在其大殿旁的一栋黄色建筑里,正坐着几个值班的人。据其负责人介绍,他们是受县里委派代管德福观的。闲聊中,该负责人告诉记者,温金六的老家就在襄城县老城的西大街上。随后,记者在黄沟村向当地几位老人打听,也证实其老家就在西大街上。

  随后,记者辗转来到襄城县老城的西大街,该街正在进行改造,行人比较寥落。站在门口的黄大爷是西大街住了大半个世纪的老人,但他并未听说过温金六这个人。在其旁边的一位女店主听说温金六就是西大街人,刚看过新闻的她倍感惊讶:他原来是我们这条街上的人啊?怎么之前就没听说过他?

(城门下闲坐的大爷大妈,很少有人知道被判刑的温金六的老宅离此不远)

  八十七岁的张天放大爷是位老解放军,解放后就一直住在西大街上,且跟温金六及其父亲温少堂(音)在建筑公司做过同事。据其讲,温金六的父亲温少堂确实在西大街住过,但很早以前就搬走了,恐怕在这住三四十年的人都不一定知道他曾在这条街上住过。但具体搬到了哪里,张大爷也说不清楚。

(正在整修的西大街,行人寥落,很少有人知道温金六,温父曾在此街居住过)

  问遍西大街,无人知晓,线索断了。无奈拐到北大街,正好遇到了在此聊天的杨少起和张书军,两人知道温金六开饭店的情况,但对温家的详细住址也并不清楚,只隐约记得起在东关村。

(北大街,曾经是襄城县最繁华的街道,温金六的家就在大街北头东边不远)

  东关村不少人并没有听说过温金六这个名字。在该村临街的一家诊所中,一位姓唐的先生咨询过父亲后告知,温金六家就住在人民街上。原来,唐老先生跟温金六的父亲温少堂在建筑队做过同事,也认识温金六,知道其家庭住址。

(人民街的小巷)

  找到人民街,寻找历程才算柳暗花明。温金六的家,就坐落在人民街北头的马路边,与该街的地标建筑关帝庙近在咫尺。与其南、北、西三侧的三层楼房相比,温家的房子实在相形见绌。那是一座很小的平房,外露的墙壁虽然红砖砌就,但已被黑灰和白灰涂抹得面目全非。低矮窄小的门洞里,镶嵌着一座小小的红门;红门上的对联与门神画,已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透过门缝向院子里看,只见院子只有几张席子般大小,里面的空地被蓬勃的野树占据得几无空间。

(温金六家低矮的平房,与邻居家的高楼相比,实在破败不堪)

(温金六家低矮的红门已被蛛网与灰尘覆盖)

  住得与温金六相隔一家的李云雷大爷说,温家原有三间瓦房和四间平房。后来,瓦房倒掉了,就剩下这四间平房。其平房,说是四间,其实还没有别人家一间房子大。他家的房子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现状。

(温家房顶上的乱枝,无言诉说着其长期缺乏主人的照料)

  李大爷说,自上个世纪90年代初温金六练气功之后,温家就搬走了。搬走以后,温家人最初几年曾经回来过,但随后就基本上不回来了。之前回来时,温金六的妻子喜欢打牌,经常会叫上他们玩一把。后来,她和儿子一起主持德福观,就很少回来了。中间只见她回来过一次,是因为有人要租赁她们家的房子。她让租房者把自家的房子粉刷了一遍,免了两年的房租之后,才开始收人家的房租,每年只有四五百元。随后还换了几家租客,但自2017年温金六被逮捕后,就没人敢再租了,怕受到牵连。

  李大爷说,温金六出事后,温妻因摔断了腿,被安置在关帝庙里,由关帝庙的工作人员照料和监管,需要每天向公安报道两次。在这里住了半年之后,才回到其平顶山儿子的家。

温金六藏在屋子里头顶被单练习发功

  住得与温家隔两排的刘大爷,算得上是温金六的“发小”。他只比温金六大一岁,小时候经常在一块玩,上学在一个学校上。只不过,他比温金六高两个年级。在他的印象里,温金六人比较聪明,脑子也比较灵活,但不是很老实的人。其虽然聪明,但并没有把聪明劲儿用在学习之上,其小时候也并不显山露水。

  刘大爷初中毕业后,从襄城县一中考上了焦作矿院;在矿院上了两年后,1961年因三年自然灾害学校放假,他才回到襄城县。这期间,温金六上完了初中,随后跟着父亲温少堂学起了瓦工。

(人民街里的一条小巷,曾经流传温父的六级技工神话,也流传着温金六蒙着被单子练气功的荒唐)

  温金六的父亲温少堂,是瓦工六级技工,算得上襄城县瓦工界当时的“扛把子”,不仅自己了得,还带出了不少好徒弟。记者采访时,采访对象无一例外地都提到了他的这一点。李大爷说,温少堂技术不含糊,做工前,他背着手到工地瞄一眼,就知道活儿该怎么做。有这样的父亲教,温金六进步很快,十几岁的娃娃,就成了三级技工。

  1964年,平顶山第五建筑队501工程处招收临时工,刘大爷、温金六和温少堂等人都去了。在他们在那儿干了两年多的时间里,刘大爷只能掂掂灰,每天拿1.3元的工资;而比他小的温金六因是三级技工,砌墙抹瓦,每天可以拿到了1.76元;其父亲温少堂更是拿到最高的2.48元。别小看了温金六只比他多拿0.4元,那时候,这个钱数能买好多的东西。温金六和父亲乃至弟弟,都因为有技术在身拿了高工资,那时候的温家日子过得很滋润,属于街道上的富裕户。

  刘大爷说,别看温金六年龄小,但其水泥活儿干得很漂亮。街道上有家造纸厂,需要建造一个水池,就是让温金六干的,他活儿做得很好,水池上还弄了不少的花边,人人见了都说漂亮。

  1966年,他们从平顶山第五建筑队回到村子里;1968年底,县里号召各家各户迁移到农村落户,并说早去可以挑一个好的大队,晚去就送到一个最落后的地方。刘大爷家不明情况,和大多数人一样就举家搬迁到农村,并且在农村一直呆了10年时间。而温家则一直按兵不动,拖延到次年初,落户农村政策被叫停,温家安然无恙。

  1978年政策松动以后,人民街的南半截成了摆摊的市场,街上各家各户都在此摆摊做生意。温金六的父亲温少堂在人民街最南头的石拱桥上,建造了一座小房子,准备开家小商店。但房子尚未完全竣工,温少堂便生了病。进医院一检查,发现已经是肝硬化后期,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便去世了。人们为此传言,温家把房子盖石拱桥上,是压在了龙头之上,因而才有此次祸端。温少堂死后,温家商店并没有营业,而是被扒掉了。

(温金六开饭馆的戏园一带,现在变成了文化广场,成为大人小孩休闲的乐园)

  温家失去了顶梁柱,孩子们便各谋生路,温金六就在戏园门口开了饭店。饭店经营了四五年的时间,大概感觉很辛苦,就不干了。那时候刘大爷已经从农村迁回县城,还在平顶山铁路段找到了工作,不太清楚温金六不干饭店之后又干了些什么。但直到有一天,温金六北隔壁的邻居到温家去找他玩时,看到温金六头顶着被单子,在被单子里面练习气功发功这个情况,大家才知道他啥也没干,正在专心练习气功。

  后来,刘大爷才知道,温金六练的气功,叫“日月气功”,是他自己研创的。但刘大爷至今并不知道,这个日月气功是个怎样的练法?

  根据“日月气功”信徒高红丽的说法,该功的修炼姿势很简单——以双腿盘起打坐,然后闭眼默念12字口诀。

  刘大爷说,因为蒙着头,邻居并没有看清楚温金六修炼的姿势,但看他用被单子顶着头,就知道他练的不是正当的气功,有点太邪门了。这事儿传出去后,街道里的人就开始不怎么跟温金六来往了。温金六也知道这种邪门的功夫兴远不兴近,他也就索性不跟邻居们来往了。倒是外地来找他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或许考虑到来找的人太多了,邻居又托他的底细,恐怕又不好的影响,他就全家都搬出去了。

  这一出去,就出去了二三十年。他几乎很少回来,邻居们又没有跟他联系的,他在邻居们的视野里如同消失了一般。

(温家在人民街消失的二三十年,没人想到他们会在德福观等地“别有生活”)

  直到这次出事,刘大爷才听村子里人说,温金六在外边搞得很大,弄了很多钱,车子也有一二十部,手下发展了很多人。他盖的庙,跟故宫一样,气派得很。他住在一处,有不少女的陪着他;而他妻子住在德福观,两人分居了好多年。

(赐运阁,转福台最终并未给温金六带来运气和福气,走邪了路,一切难挽回)

(德福观奇怪的建筑造型,仿佛在竭力阐释他的气功理论)

  温金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作为“发小”的刘大爷一点都不吃惊。在他的认知里,自从温金六头顶着被单子练气功开始,下场就注定了:他干的是邪门的事儿,是坑蒙拐骗,不是正当的职业,早晚都会出事儿的。“要是他一直干建筑工,还会有这下场?”刘大爷有点替他惋惜。

温金六的气功,还没有入门

  令人好奇的是,温金六“日月气功”的功力到底如何呢?

  在温金六1990年左右编造的气功理论里,他号称以左手托着太阳,右手托着月亮,就能慢慢感觉到左手和右手之间有一股气息相互流动,形成所谓的阴阳之气,并声称这样就能够治疗身上的任何疾病。1994年左右,他将该气功命名为“日月气功”,并不断以“大师”、“老总”等称号神话自己。

  被捕以后,办案民警曾多次问他到底有没有“特异功能”?而其每次都是低头不语。有民警提出,有“特异功能”就现场展示,但温金六总是一直推脱。记者就此问题再次问他时,他嘿嘿一笑说:“我相信自己是有的,但现在功力不行了!展示不出来了!”

  关于温金六的功力,其邻居王先生说,无论是拳术还是气功功力,温金六都还差得远,顶多算得上刚入门的状态,甚至连门都没有入。襄城县功力比他高的人多得很,论功力怎么也排不上他。但这些高手大都深藏不露,外行人看不出来,但内行人看他走路的姿态就知道他有多厉害。现在五六十岁的人,不少人都能手扒着墙角轻松翻墙而过,那都是练过的功夫还不错的。而温金六的功夫并不怎么样,他却故弄玄虚地自创了一套气功,走上邪路骗人骗财,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出。

(王先生说,襄城县大街上不少不起眼的五六十岁的大爷,都可能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王先生说,襄城县自古就有练武的传统,各乡各村都有拉杆子的习惯,每到农闲季节,都会拉起各自的队伍比赛拳脚。像他们这些五六十岁的人,大多都是自小就开始练功的。他们所练的功夫,除了心意拳,还有轻功和气功。“你看现在武林风的擂台上,有很多襄城县人参加。”

  王先生说,那时候他们各有各的老师,晚上和清晨各自的老师带着一帮子徒弟,在河边或树林里练得很起劲。两个好朋友也会经常在一起切磋,谁输了谁赢了,高下分明后,不服气的会再拜师傅学习更多的路数,争取下次打败朋友;赢了的怕下次失败,也会暗中寻求高人指点。朋友之间互相并不打听各自所拜的师傅,都是一派一派的暗中苦练。

  王先生说,他们所练的是童子功,但温金六是从十几岁才开始练。那时候他做泥瓦工需要力气,他就练了拳术,后来又练了气功。但他不是童子功,年龄大了,很难再练得出来。再说,气功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练,有的人资质鲁钝,靠苦练想提升,但不得其门,进益不大;有的人比较灵活,会用巧劲儿,提升就快。襄城县气功练得比较好的有不少人,温金六根本就排不上号。

  王先生显然也是练家子。几年前,有辆车从其门前经过,把他的电动自行车撞坏了,但车主并没有停车。他快步追上去,在路口堵住了该车,要求车主给其修车并赔礼道歉。但五大三粗的车主并不承认,还拉着他的领子要动手打人。他见状反手抓起对方的衣领子一个背摔就把比他强壮得多的对方摔倒在地,而且对方肋骨还摔断了两根。但对方自知理亏,后来并没有怎样他。

  王先生精通中医,当过军医,又当过中医院的医生,现在退休后开了家理疗馆。他说,练习气功可以调节身体经脉,但太玄乎了反而会误人误己。温金六就是走上了邪路,最后才弄得家破人亡,老婆被监视居住,女儿和两个儿子中的一个也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这是个值得记住的教训。

  (注:文中杨少起、张书军、张天放、李云雷等均为化名。)

责任编辑:兰明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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