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铺成抢救伤员临时医院 见证庾家河生死之战

    杨青山在烈士墓前讲述庾家河战斗情形

    在红二十五军长征途中，经历了许多次激烈战斗，其中“六大战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这“六大战役”中，庾家河战役被称为“生死之战”。这场“生死之战”的惨烈，被一家中药铺所见证。这家中药铺主人的一家四代，也深刻地融进红二十五军的血脉。

    从卢氏县城前往陕西丹凤县庾岭镇的路上，是连绵不绝的蟒岭。山路就蜿蜒在蟒岭间，车在半山腰或山岭之上时，透过车窗下望，可看到被密林掩映的山谷深不可测。当年，红二十五军战士就是在这山谷中穿行，“七十二道水浴河，二十五里脚不干”。他们从卢氏县到达庾家河，用了一周的时间。而现在，3个多小时即可到达。□东方今报·猛犸新闻

    记者 李长需/文图

    庾家河战斗纪念碑

    王诚汉为庾家河战斗纪念亭题词

    镇上的中药铺成抢救伤员的临时医院

    到铁索关，就进入陕西省界。从这个“红军入陕第一关”，再走上40公里，就到了公路的一个转角处。在这个转角一侧的石壁上，题写着“越雄关险隘，树长征精神”十个大字。这是王诚汉上将为石壁所在山岭上的庾家河战斗纪念亭所题写的。很显然，庾家河战役的主战场，就在这条山岭上。

    这条山岭，叫七里荫岭；从该岭到庾岭镇（原名庾家河镇），直线距离不过300多米。望着这段林木森森的距离，不禁让人悬想：当年的战役是怎么发生的？

    在回忆红二十五军长征时，时任副军长的徐海东曾这样写道：“当我军继续前进到余（应为庾）家河时，敌人第六O、六一师（蔡廷锴旧部）由河南朱阳关追来，在余家河展开激烈的战斗。从上午九时战至黄昏，我军将该敌全部打垮，敌人损失惨重，我军伤亡也很大，徐海东、程子华同志均负伤。”

    虽只有寥寥数语，但字里行间透露出战斗的惨烈。我们上到岭上，除了看到“庾家河战斗纪念碑”外，还可以看到两通程子华、徐海东负伤处的纪念碑；而在不远处，则有一处墓园，里面有一座大墓和28座小墓，埋葬的都是当时牺牲的红军。

    “大墓里埋了120多名12岁到16岁之间的小红军，小墓里埋的是28名班长、团长一级的干部。”我们正在凭吊时，一位穿着红军军装的老人走过来给我们介绍说。这位老人，就是杨青山。他的爷爷杨春荣，就是当年组织埋葬牺牲红军的人。“在这道岭上，爷爷他们挖了40多个墓坑，每个墓坑里埋葬两三个人。整体算下来，这次战斗红军一共牺牲了200多人。这些牺牲的红军，多来自河南、安徽、湖北。”杨青山说。

    根据杨青山爷爷的讲述，作战时，他家在庾岭镇上的中药铺，成为抢救伤员的临时医院，一共抬进去40多名伤员，遗憾的是，由于伤员太多抢救不及或伤情严重，有十几名没能抢救过来。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吴焕先12岁的小侄子吴小梭（音）。吴焕先恳请杨春荣把他救活，但他也知道，吴小梭活不了多久了。“吴小梭那时还有意识，管我奶奶叫妈。大概他的妈妈跟着张国焘的部队走了，他很想要个妈。他还对我奶奶说，如果下辈子投胎，我就投胎到你家。”杨青山说，他奶奶听后很是可怜孩子。她看到吴小梭的脚还在动，就把他抱在怀里，解开自己的衣服，把他的脚揣在怀里给他暖脚。和吴小梭同龄的杨青山的妈妈，也拉起吴小梭的手，安慰他。就这样，两个年龄悬殊的女人，以各自的方式，眼睁睁地看着吴小梭的手脚一点点变凉，终于忍耐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庾家河战斗为红军保存了有生力量

    战争是残酷的，然而，正是通过庾家河残酷的战斗，为红二十五军保住了有生力量。

    杨青山说，听爷爷讲，战斗开始前，红二十五军正在他们家的中药铺里开会，当时讨论得正热烈时，突然从后山七里荫岭方向传来枪声。军长程子华听到枪声，提着枪、带着人就朝山上跑去；后来，徐海东也顶了上去。当时在中药铺坐镇指挥的河南省委书记徐宝珊要求，一定要保住山梁阵地。保住了山梁阵地，就保住了庾家河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就保住了军部，就保住了红二十五军的有生力量。

    战斗打响，炮弹落在中药铺附近的河道里，掀起很高很高的水柱，老百姓说那水柱像飞到空中的白龙一样；子弹也不断地打到街上的房子上，咔吧咔吧地响。当时，敌人冲下山来，红军就把下山的敌人消灭掉，把正在下山的敌人赶回山头。反复冲杀了20多次，最终，徐海东率领二二三团冲入敌群，硬是从敌人手里夺回了七里荫山梁；二二四、二二五团则快速抢占坳口南北两侧高地，协同二二三团击退敌军。这次战斗，消灭敌军800多人，给追击的国民党军队以严重的打击，国民党军队堵击红二十五军的计划完全流产，因此不得不全部退守河南，红二十五军的有生力量得以保存。

    战斗中，二二四团团长叶光宏在率领部队和敌人拼刺刀时，一条腿被打断，但他仍然坚持指挥作战。该团七连一挺轻机枪的射手，在和敌人的对射中，接连牺牲了3人，但第4人接着上，这挺机枪始终没有停止射击，终于将敌人的火力压住。军部司号长程玉林，下颚负伤，不能吹号，他利用一座小庙作掩护，接连向敌人投出数枚手榴弹，最后壮烈牺牲。（下转 A07版）